不到米蘭,不知家具也能像時裝那樣流行;不到米蘭,不知意大利家具人有多認真;不到米蘭,不知中國家具業的差距有多大。
一年一度的米蘭家具展,4月9日在春寒料峭中如期開幕,全球家具從業者不約而同地匯聚于此。在偌大的展場里,今春最流行的家具新款,在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。古典的、現代的,宮廷的、田園的,鑲嵌的、簡約的,雕刻的、手工的,從沙發到床具,從桌子到椅凳,從櫥柜到衣柜,從燈具到飾品,幾乎將家里能移動的產品全部囊括,成就了最耀人眼目的家具盛宴。
很多展廳里設置了吧臺,人們一邊吃著點心、品著咖啡,一邊聊著時尚、談著買賣,但其中鮮有中國人的身影。這不代表中國人不來看米蘭展,相反,穿行在各個展廳里,行色匆匆中會不經意地碰到一個個熟人,都是中國家具業頗有些名氣的老板。只是,他們不是來談生意的,而是來尋商機的。在他們看來,商機就在那些新品里,就看做不做得像,抄不抄得快了。
一個靠抄襲發展起來的產業,在日新月異的變化中,總是要慢那么半拍,這是中國家具業的寫照。但對于大多數沒有到過米蘭親自看過家具展的中國人來說,稍稍有點流行色彩就會覺得新奇。有時候國內某個品牌發布新品,對于自己的創新吹得天花亂墜,圈內人到米蘭一看,發現不過是吃人家的牙慧罷了。消費者受了蒙蔽還使勁鼓掌,這種怪事兒早已是見怪不怪了。
米蘭是個時裝之都,意大利家具實際上是按時裝的模式來運作的,每年都會在材質、款式、造型等方面有些創新之舉,就算有些以保持經典款為榮的品牌,也會在布料、顏色等方面做些調整,以適應流行趨勢的變化。展廳里時常會見到負責展覽的意大利家具人這樣的小細節:一個擺件移位了,馬上會把它扶正;某個地方被“咸豬手”碰臟了,馬上用紙巾擦干凈。意大利人做家具,不僅是一種借以謀生的工作,更是一項神圣的事業。國內家具業者一味追求利潤,家具成了搖錢樹,什么好賣就做什么,誰家好銷就抄誰,差距真是天壤之別。
不過,當人們在唾棄抄襲劣行之時,對到米蘭展學習應該大加褒揚,單是那種求新若渴的勤奮與執著,就值得讓人肅然起敬。一般人在展場里逛上兩三個小時就腿酸胳膊硬,偏偏有那么些中國家具老板泡在米蘭展六七天,一個個地走展位,一件件地看產品,就算碰到不讓拍照的展廳,也要趁人不注意偷拍幾張。背著大批第一手資料回來,從中找尋靈感,給自己的產品指明方向,未嘗不是一種學習的好方式,與那些直接拿人家的樣品COPY者比起來,不知要高尚多少了。
不走出去,必然是井底之蛙,無法突破自我。走出去只是抄襲,不僅是短視的行為,更遭人厭惡。走出去學習,不僅要學人家的產品設計與制作,更要學習人家對待家具的認真精神,這才是中國家具業的希望。